春明旧友

谦,亨,君子有终。

相亲会

相亲会

沿用《大雍野史》背景,同性可婚。

 

于谦是朝中太傅的小儿子,自幼受父母宠爱,就连他到了年纪不肯结婚,父母也都依着他。当然,相亲会是必须要去的,但是对他来说,其实就是换个地方吃吃喝喝而已,并没有认真相亲,父母也没有急着逼他成亲。

这一天,朝中大长公主给自己的儿子举办了一场相亲会。大长公主是皇帝的亲姑姑,按说以公主之尊,应该能过得很好。偏偏她瞎眼爱上了自己的驸马。要说大长公主这位驸马,真是英俊潇洒一表人才,唯一的问题就是,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表妹。

如果婚前大长公主知道驸马和表妹的事儿,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沦为别人爱情里的牺牲品的。可是驸马为了攀龙附凤,把表妹的事儿瞒得严严实实的。大长公主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嫁给驸马,都怀孕七八个月了才发现驸马和表妹暗通款曲。大长公主一气之下就早产了,之后就是跟驸马和离,连儿子也让他姓了自己的姓。虽然事情处置得干脆利落,但是这位小公子可能是因为早产的缘故,身体从小就不太好,智力上也有一些欠缺,也并不是很傻,但是总归不那么聪明。所以,大长公主给儿子相亲的目的,其实就是想找个人陪着自己儿子玩儿,只要是儿子喜欢,身份、性别都不是问题,朝中未婚的官员子弟差不多都被请来了,当然了,是分好几天分批请的,于谦在第一批。

参加大长公主相亲会的人各有各的目的,有的是为了抱大长公主的大腿,有的是想在大长公主的宴会上遇到其他的贵人。于谦纯粹是因为情面难却,人家发了请帖了不来不合适。

大长公主的花园很漂亮,就算不是为了相亲,赏个景儿也是极好的。于谦在园子里转悠的时候,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瓷娃娃儿。一瞬间,他觉得自己的心被击中了。长得这么好看,傻点儿有什么关系呢?我可以哄他一辈子啊!被请来参加相亲会的青年才俊们于谦都认识,眼前这个不认识的,是谁还用问吗?于谦认定了对方的身份,两步到了跟前,深施一礼:“你好,我叫于谦,我是太傅的儿子……”于谦想说,我愿意娶你,又觉得刚见面就说这个显得太直白了,一犹豫的工夫,话头儿就被接过去了。

“哦哦,我知道你,”小瓷娃娃狡猾的笑了笑,样子一点儿也不傻,“姓于名谦字麒麟嘛,哈哈。”

“不是。”于谦摇了摇头。麒麟是当朝太子的名字,皇后生下儿子就难产去世了,皇帝给儿子起名叫郭麒麟,封为太子,这孩子刚满周岁,也算是眼前这位公子的小表侄了。可能是听得多了,所以把名字弄混了。于谦没太在意,认真地解释:“我就叫于谦,没有字。”

“那我给你起一个呀!”小公子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,“姓于名谦字于谦。怎么样?”“什么怎么样啊!不要字!用不着!”于谦脸都红了,所谓待字闺中,除了父母师长给儿女学生起字之外,只有丈夫才能给妻子起字呢。他这是调戏我吧?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傻啊?我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?想到这儿,于谦赶紧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啊?”

“我小名叫增福,郭增福。”小公子带着点儿歉意解释,“我是偷着跑来玩的,所以不能告诉你大名,并不是故意瞒着你。”

“哦哦,好的,没关系。”于谦笑了,看来自己没认错人。大长公主家的少爷随母姓,姓郭,年龄也对得上,就是他了。

两个人聊来聊去,越聊越投机。于谦顺手掐了一朵花儿。没想到郭增福仿佛吓了一跳似的,瞪大了眼睛看着他:“你怎么敢掐花儿呢?”

“怎么了?”于谦没弄明白他的意思,“我看这花儿挺漂亮的,就惦记着给你戴脑袋上,怎么你家的花儿不让动的吗?”

“你,采花,你爹不管你吗?”

“啊?这跟我爹有什么关系啊?”

“哼!上次我揪了个柳条儿,你爹训了我整整半个时辰。合着自己儿子就不管了是吗?偏心眼儿!”

“哈哈哈哈!”于谦被逗得哈哈大笑,“我都是背着我爹摘花儿的,当着怹我也不敢。怹就是那个古板脾气,你躲着点儿不就完了。”

“唉,没躲开。”郭增福忧愁地叹了口气,“正好我在那儿揪柳条儿,正好你爹从我后边过来,我根本没看见。”

于谦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,顺手儿把刚摘的花插到了他的鬓角:“我告诉你一个窍门儿,我爹训你的时候,你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让他说,不然说起来就没完了。你得赶紧认错,然后把话题带开。比如说你揪柳条让他逮着了,你就可以问他,为什么古人送别时要折柳啊,哪些折柳诗最出名啊,作者是谁,在什么情况下写的。把话扯远了,他就想不起来训你了。”

“噢!”郭增福崇拜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于谦,“难怪太傅老夸你勤学好问,原来是这么回事啊!我懂了。”

于谦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,把话题带开:“对了,我爹为什么管你啊?你是他老人家的学生吧?”

“对啊,”郭增福眨了眨眼,“上书房的读书都可以算是他老人家的学生,你想凭这个猜我的身份是猜不出来的。”

于谦笑了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是说,既然你是我爹的学生,那你应该管我叫师哥啊。”

“不对吧?”小胖子摇了摇头,“你拜过师吗?”

???

于谦被问懵了:“我拜什么师啊?那是我亲爹。”

“你没拜过师,就不能算正式弟子,顶多算是外门弟子。我可是正经八百拜过师的,是亲传弟子。所以你应该管我叫师哥才对。”

好像有道理?

看着眼前的小瓷娃娃,这句“师哥”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。

对方却得理不饶人,一个劲儿地催着他喊师哥:“快点儿,叫师哥!快叫啊!”

于谦只好转移话题:“那个,你来这个相亲会,除了赏花以外,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?”他把“相亲”两个字咬得特别重,生怕对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。

“你先叫我师哥,不叫我就不跟你说话了。”

于谦感觉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,早知道就不骗他喊师哥了,直接让他喊哥哥多好!没办法,为了对话能继续进行下去,只好小声儿叫了一句师哥。

小胖子乐得见牙不见眼的,于谦瞬间就被治愈了。能让他这么开心,吃点儿亏算什么呢。别说喊师哥了,就算让喊爸爸——这个还是不行。

“你是来相亲的对吧?”于谦又问了一遍。

“本来不是的,但是如果是你的话,我可以考虑一下。”小胖子矜持地说。

“嘿,巧了,我也是。那你挑吧,是你嫁给我还是我娶你?我都行。”

“你爹太凶了,我可不嫁给你。”郭增福连连摇头。

“其实我爹就是对学生、对儿子凶,对儿媳妇挺好的。”于谦忍不住替老父亲解释了一句,看对方心有余悸的样子,显然是在上书房被太傅教训得狠了,只好退了一步,“要不然我嫁给你也行。”

“真的吗?”郭增福显得有些犹豫,“你爹能同意吗?”

“我爹最宠我了,我一说就行。你就放心吧。”

“那,那如果我不是大长公主的儿子,你还愿意嫁给我吗?”

“当然了,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,又不是你的身份。”看着对方绞着手指的样子,于谦一阵心疼,他赌咒发誓地说,“哪怕你是乞丐也好,是皇帝也好,我都愿意跟你在一起。”

“那好,那你在家等着我去提亲吧。”郭增福开心地笑了。于谦想,这也太好哄了吧,说什么就信什么,难怪别人都说他是个傻子。一想到这个傻子以后就是自己的责任了,于谦就感到重任在肩,他暗下决心,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小傻子。

 

于谦回家之后就告诉父母,自己已经和大长公主的公子海誓山盟了,对方过些日子就会来提亲。老太太倒是特别高兴,儿子终于要结婚了。老头儿却发火了:“我堂堂太傅,还不至于要拿自己的儿子攀附大长公主。这门婚事,我不同意!”不管于谦怎么解释自己是真心喜欢对方,他爹都不相信,最后,老头儿撂下狠话:“我宁可辞官不做,也不能同意这门亲事。你就死了这份儿心吧。”

于谦被软禁在家里,愁得不行,说好的一说就成呢?这可怎么办啊。过了几天,圣旨到了。于谦非常高兴,老爷子是大忠臣,他能把大长公主府提亲的人赶出去,但是绝不能把传旨官赶出去。高高兴兴地接完旨,于谦傻了,他猜对了一半,确实是给他的圣旨,但是并不是给他和郭增福赐婚的圣旨,而是封他为皇后的圣旨。他爹倒是高兴得很:“我早就觉得我儿子母仪天下,皇上好眼力!”

于谦非常忧愁:“爹啊,您不是宁可辞官也不拿您儿子攀附权贵的吗?您这口风改得也太快了吧。再说了,我根本没见过皇上,皇上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封我为皇后的。”

老头儿得意地捋了捋胡子:“昨天皇上做完功课,我就说,你这水平还不如我儿子一半儿呢。皇上说,既然您儿子水平那么高,能不能让他当皇后,给朕辅导一下功课啊?我以为皇上开玩笑,顺口就答应了,没想到今天皇上就下圣旨了,看来,皇上还是很好学的啊。”

于谦也没有别的办法,这是让自己亲爹给坑了啊。尤其老头还补了一句:“你要是不说想要嫁到大长公主府,就算是开玩笑我也不能答应皇上,但是你闹了这么一出,我这么一比较,就觉得当皇后也挺好的。”

于谦忧郁了几天,也只能认命了,他提出了一个要求,要去一趟大长公主府,亲口告诉那个小傻子,自己不能等他来提亲了,让他另找一个吧。结果,他的这个要求遭到了无情的拒绝。他父亲告诉他,就在这几天,大长公主的公子已经开始下一轮相亲了,让他不要再想了。

于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虽然自己被迫要另嫁他人,但是这个变心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,这是变心了还是一开始就拿自己耍着玩儿呢?怎么能这样呢?于谦怀疑这是父母为了哄自己进宫编出来的,特意找了几个朋友打听,朋友们都不知道他的心事,应该不会骗他的,结果,朋友们也都纷纷表示,大长公主府的相亲会一直没断过。大家都以为他是想要去大长公主府的花园赏花才问的,都善意地打趣他,不用着急,等当了皇后之后,有的是机会去大长公主府。

是的,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,也许他并没有变心,只是拗不过母亲呢。叔嫂又怎样?谁能说武松和潘金莲不般配呢?实在不行,就把皇上弄死,扶太子继位……这个好像有点儿过分了,皇上也没做错什么啊,总体来说还算个明君,娶自己也是抱着请家庭教师的目的……这么一想也挺憋屈的,我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,居然不是被沉迷于我美色的昏君强抢入宫,而是被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皇上当家教娶进宫的,这玩意哪儿说理去。干脆跟皇上说清楚,各过各的算了,我就当家庭教师,别想别的,要是皇上不听,就揍他一顿,打到听话为止。于谦打定了主意,抓紧时间熟悉政务,加紧学习,为实施计划做准备。

一晃就到了大婚的日子,所有人的欢天喜地的,只有于谦觉得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,随着礼官的指令走走停停,站站坐坐。

 

掀开盖头,于谦愣住了,面前的新郎正是他的心上人,他还冲着自己笑,还露出了两个小酒窝。这实在是太可气,简直是耍我呢嘛,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呢?看我着急难过好玩儿是不是?

于谦越想越生气,一把就把自己身上的礼服扯了下来,把对方的两只手都捆住了。新郎被吓坏了:“你,你,你,你要干嘛?”

“哼!干嘛?干你!”

他凶巴巴地把两个人的衣服都撕了,把对方按到床上:“你为什么骗我?”

“我没骗你啊,我说的都是实话……”小皇帝委屈巴巴地看着他,“你再想想,我真没骗你,我一开始就说了,我是偷着去的,不能说大名,而且后来你不是猜出来了吗?你说不管我是乞丐还是皇帝都愿意跟我的,你可不能反悔啊。”

于谦一下子没了刚才的气势,他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并没有猜出来,只是随口打个比方而已,可是如果不承认这点的话,就必须要换一个发火的理由了。他一语不发地瞪着小皇帝,把小皇帝瞪得都心虚了:“我,我错了……我不应该抄你的便宜,说你字麒麟……你别生气了好不好……”

于谦暗暗松了口气,终于有一个台阶能下来了,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已经忘了对方抄便宜的事儿了呢:“哼!以后不许这样了,记住没?”

小皇帝连连点头,样子又可怜又可爱,皇后再也忍不住了,直接把小皇帝吃掉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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